隨筆 — 論國際觀、中立、多語
之一、離開了台灣人社交圈一陣子後,改變最多的大概是思考模式都和電車議題一樣,變成「灰色地帶」。
以前覺得很反感中立一詞。但後來發現,這世界上很多事情,很難是非黑即白就能解釋的,或許該稱為「模糊」。
年輕腦衝時,覺得交朋友的最大基本原則是,對方不能歧視「弱勢」,故都會先稍微試探一下對方立場。 但這幾年,其實就沒先過問對方立場了,反而是先從朋友開始當起,相處久了後才稍微得知對方對於社會議題的價值觀。
後來發現,人權鬥士,不一定是好人,而那些保守派罔顧人權的人,在生命中也不一定是壞人。 對於社會期待的價值,無論左派還是右派,其實不一定也會套用在個體間的交流。
之二、自從接觸多語後,才發現人與人之間的情感連結,語言能力只是一部分。身為中文母語者的我,如果不去「在乎社會化」的文化脈絡用詞,其實常常會引起誤會以及麻煩,多數台灣人對我的期待就是長期深知台灣議題的人士。畢竟沒有人知道我這一年下來除了跟家人溝通以外,幾乎早己經脫離了中文的世界,即使這年在台灣,也幾乎沒在使用中文。
反而是我破破爛爛的西語、東南亞語,由於會的詞彙有限,尤其我講西語時,通常都是開心的,熱情的、忙著比手畫腳的,大部分是用肢體語言和心和人溝通,更容易和人建立起感情。
之三、國際觀的詮釋:社會定義的國際觀,往往是一些高大上的事情,參加了什麼菁英活動、某先進國家怎樣怎樣之類的。
但這幾年下來,我認為其實出國和國際觀不一定有正相關。其實很簡單的,當我們在異國旅行時的語言障礙,很少人能同理到在台灣的東南亞移工上。
很多菁英,去了美國後抱怨美國移民政策不友善,但卻忽略了台灣的讓外國人移民的機制,才是不友善之最。
如果連最直接衝擊自己的事情,都無法同理他者,又怎麼能稱之為有國際觀?